崔國權賭博、買賣武裝部隊證件上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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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東省佛山市中級人民法院
???? 刑事判決書
???? (2006) 佛刑一終字第338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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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公訴機關佛山市南海區(qū)人民檢察院。
???? 上訴人（原審被告人）崔國權，男，1954年4月16日出生于廣東省佛山市南海區(qū)，漢族，小學文化程度，住(略)。2005年6月30日因涉嫌行賄被羈押，同日被刑事拘留，同年7月14日被逮捕，現(xiàn)押于廣東省看守所。
???? 辯護人耿爽，廣東華安聯(lián)合律師事務所律師。
???? 佛山市南海區(qū)人民法院審理佛山市南海區(qū)人民檢察院指控原審被告人崔國權犯賭博罪、買賣武裝部隊證件罪一案，于2006年9月22日作出（2006）南刑初字第1605號刑事判決。原審被告人崔國權不服，提出上訴。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通過閱卷、聽取辯護人的意見，認為本案事實清楚，決定不開庭審理?，F(xiàn)已審理終結。
???? 原判認定：
???? 一、2000年7月至2001年2月期間，被告人崔國權伙同楊樹坪(另案處理)，以大量攫取金錢為目的，各投資人民幣500萬元在我國云南邊境外兩公里的緬甸勐拉皇家娛樂公司承包經(jīng)營“黃金廳”、“金利廳”兩個賭場，在國內聘請了關汝榮、黎漢財、黎裕財、區(qū)子照、楊樹源、鄧伯偉、阮超群等人任職賭場管理人員，主要招攬我國公民前往賭博。其中，余斌、何禮發(fā)、崔聘標、張力、呂勁等人先后前往上述賭廳賭博。
???? 原判認定上述事實的證據(jù)有：證人楊樹坪、黎漢財、黎裕財、區(qū)子照、楊樹源、陳日超、何禮發(fā)、關汝榮、崔聘標、余斌、張力的證言及楊樹坪、黎漢財、黎裕財、關汝榮、崔聘標、余斌辨認勐拉賭場的筆錄，被告人的供述，搜查筆錄及對搜查情況的說明，黎裕財、區(qū)子照、楊樹源對賭場移交的財產(chǎn)清單的確認及崔聘標對借款單據(jù)的確認等。
???? 二、1998年底，被告人崔國權向廣州市白云區(qū)一車場老板購買了一輛沒牌照的藍色奔馳500小汽車，并以辦證5000元、租軍牌1萬元的價格向車場老板購買軍隊牌證，該車場老板為崔國權辦理了車牌（辰B/20090）、中國人民解放軍車輛駕駛證一本(證號成1399800208)、中國人民解放軍行車執(zhí)照三本(其中編號辰B139920090二本，編號成B139920090一本)，將車開到佛山市汽車站交給崔國權，并到佛山警備區(qū)備案。2000年4月，因部隊更換證件，崔國權又從該車場老板處取得中國人民解放軍車輛駕駛證(證號成18200002539)和中國人民解放軍成都軍區(qū)職工工作證(編號成字第02-3156號)各一本。
???? 原判認定上述事實的證據(jù)有：證人譚忠漢的證言，被告人的供述及辨認起獲的車輛證件、佛山警備區(qū)備案費發(fā)票的筆錄，搜查筆錄、扣押物品清單，天安保險公司提供的（辰B/20090）奔馳小汽車的保險單，佛山市公安局治安警察支隊出具的說明等。
???? 原判認為，被告人崔國權以營利為目的，在我國周邊地區(qū)開設賭場，以吸引我國公民為主要客源，聚眾賭博，其行為已構成賭博罪。被告人又非法買賣武裝部隊證件，其行為已構成買賣武裝部隊證件罪。被告人一人犯數(shù)罪，依法實行數(shù)罪并罰。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三百零三條、第三百七十五條、第五十二條、第五十三條、第六十九條及《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辦理賭博刑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三條、第八條之規(guī)定，作出如下判決：
???? 一、被告人崔國權犯賭博罪，判處有期徒刑二年，并處罰金人民幣二十萬元；犯買賣武裝部隊證件罪，判處有期徒刑六個月。決定執(zhí)行有期徒刑二年四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二十萬元。
???? 二、被告人崔國權專門用于賭博的資金，予以沒收，上繳國庫。
???? 上訴人崔國權及其辯護人上訴稱：1.指控上訴人犯罪的主要證據(jù)取得程序違法。檢察機關以行賄罪對崔國權立案偵查，發(fā)現(xiàn)崔國權涉嫌賭博后于2005年7月4日移送公安機關，但檢察機關仍在沒有偵查權的情況下對崔國權涉嫌賭博案件的相關證人詢問、制作筆錄，并未得到上級人民檢察院的許可。同時檢察院偵查人員韓強又多次以以公安機關偵查人員名義訊問被告人、詢問證人。2.案件證據(jù)存在多處瑕疵，不能作為定案依據(jù)。楊樹坪是賭博案件的另一犯罪嫌疑人，不能作為證人，且楊樹坪、余斌等多名證人與崔國權有利害沖突或債權債務關系，其證言對崔國權不利。3.崔國權在境外開設賭場的行為，根據(jù)刑法第七條的規(guī)定可不予追究。4.原判對沒收崔國權用于“賭博”的資金予以沒收的認定錯誤。5.崔國權在租用軍牌過程中得到武裝部隊配發(fā)的相關證件，并非買賣。并且買賣武裝部隊證件只有被告人崔國權的供述，沒有其他證據(jù)證實。指控崔國權買賣武裝部隊證件的證據(jù)不足。
???? 經(jīng)審理查明，原判認定上訴人崔國權犯賭博罪的犯罪事實清楚，證據(jù)確實充分，本院經(jīng)審核均予以確認。
???? 上述事實有經(jīng)一審庭審出示并經(jīng)質證、辯論的以下證據(jù)證實：
???? 1．證人黎漢財?shù)淖C言和辨認筆錄。證實2000年5月崔國權委托他在緬甸勐拉的皇家娛樂公司打理賭場。崔國權承包賭廳之前入股賭廳內的三張賭臺，開始1個月他就幫崔國權看管那三張臺的輸贏情況。后來崔國權承包樓上的“黃金廳”和“金利廳”，他又幫崔國權看管賭廳的裝修，一個多月后賭廳開張，他就專職擔任賭廳的財務主管，干了1個月左右他就離開賭廳回佛山了?！敖鹄麖d”和“黃金廳”是崔國權和楊樹坪投資承包的。每間賭廳有8張賭臺，賭博方式是玩“百家樂”，賭具由緬甸皇家娛樂公司提供，主要吸引中國公民參賭。黎漢財對緬甸皇家娛樂公司的外景照片進行了辨認。
???? 2．證人黎裕財?shù)淖C言和辨認筆錄。證實緬甸第四特區(qū)皇家娛樂公司里的“金利廳”、“黃金廳”是崔國權、楊樹坪合股承包的。他聽黎漢財說兩間賭廳的租金為每月四、五十萬元。賭廳于2000年7月開始營業(yè)，2001年1月結業(yè)，兩間賭廳里共有12張臺，都是玩“百家樂”，前來參賭的絕大部分是中國人。在賭廳開張時崔國權帶過四、五個人去參賭，以后很少帶人去。黎裕財在賭廳內主要負責監(jiān)督皇家娛樂公司工作人員發(fā)牌、賠碼，并監(jiān)督其他工作人員。黎裕財對搜獲的借支單、結算單以及緬甸皇家娛樂公司的外景照片等進行了辨認。
???? 3．證人區(qū)子照的證言。證實2000年8月至2001年2月區(qū)子照在崔國權在緬甸的賭廳內任會計。關于賭廳的經(jīng)營狀況、客源等與黎漢財、黎裕財證明的情況基本一致。他對搜獲的借款單、結算單進行了辨認。
???? 4．證人關汝榮的證言和辨認筆錄。證實崔國權于2000年5月開始在緬甸勐拉金塔大道的勐拉皇家娛樂公司內入股約10％的股份參與賭場經(jīng)營，當年8月崔國權和楊樹坪合股人民幣1000萬元承包了勐拉皇家娛樂公司二樓的兩間賭廳，分別叫“黃金廳”和“金利廳”。從崔國權開始入股一樓的賭廳起關汝榮負責協(xié)助管理賭場，8月起關汝榮任“黃金廳”和“金利廳”的副總經(jīng)理，職責是安排賭場工作人員的分工和整個賭場的日常運作，關前后在那里工作了三個月。兩間賭廳參賭的主要是中國公民，講普通話和廣東話。關汝榮曾聽賭場公關部人員說崔國權和楊樹坪有時會親自去全國各地招攬和吸引他的朋友去緬甸聚賭，他們參賭期間的飛機票和吃住費用等全由賭廳負責，這只限于崔國權和楊樹坪招攬過去的中國賭客。關汝榮對緬甸勐拉皇家娛樂公司的外景照片進行了辨認。
???? 5．證人崔聘標的證言和辨認筆錄。證實2000年5月至9月期間崔聘標兩次去緬甸勐拉金塔大道緬甸皇家娛樂公司二樓的“黃金廳”和“金利廳”賭博，賭博方式是玩“百家樂”，該賭廳是崔國權開設的，參賭人員主要是中國公民，他們都是講普通話和廣東話的。崔聘標第一次是自己去的，輸了人民幣2.5萬元、第二次，2000年9月8日崔聘標和崔國權一起去參賭。崔聘標前后兩次共輸人民幣約96萬元，回到西樵后崔聘標就一次將他在“金利廳”和“黃金廳”所借的賭款92萬元人民幣還給崔國權。崔聘標對緬甸皇家娛樂公司的外景照片進行了辨認。
???? 6．證人余斌的證言。證實崔國權在緬甸勐拉承包賭場，從中國境內帶中國公民去賭博，從中獲利，崔國權也參賭。2000年尾，余斌和楊樹坪在崔國權帶領下去昆明市準備和當?shù)厝苏勆?，因故沒有談成，崔國權就動員余斌等人去緬甸勐拉崔國權和楊樹坪投資1000萬元人民幣在勐拉皇家娛樂公司二樓“金利廳”和“黃金廳”參賭。整個行程來回6天左右，所有住宿、吃飯、飛機等費用都由崔國權全包，出境手續(xù)由崔國權負責辦理。余斌對緬甸勐拉皇家娛樂公司的外景照片進行了辨認。
???? 7．搜查筆錄及對搜查情況的說明。證實佛山市人民檢察院工作人員于2005年6月30日20時對崔國權在南海區(qū)沙頭英明昌大村工業(yè)區(qū)3號的住宅、辦公室進行搜查，搜獲存折、收據(jù)、帳冊、等物品以及書證一批，并予以扣押。佛山市人民檢察院職務犯罪大案要案偵查指揮中心辦公室出具“情況說明”證明提交的18份材料復印件是佛山市檢察院在崔國權辦公室搜獲的。
???? 8．金利廳借款單、金利廳結算單、移交清單等書證。證實：金利廳賭客趙世金、福本、崔聘標向金利廳借款賭博的情況；金利廳、黃金廳的費用、收支統(tǒng)計情況；兩間賭廳結業(yè)時財務結算情況。上述書證經(jīng)證人黎裕財、區(qū)子照、楊樹源、崔聘標的辨認和確認。
???? 9．被告人崔國權的供述。崔國權對他在緬甸勐拉皇家娛樂公司開設賭場，主要招攬中國公民參賭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
???? 另查明，公訴機關為指控上訴人崔國權犯買賣武裝部隊證件罪所提供的證據(jù)雖然能夠證實崔國權曾經(jīng)持有武裝部隊證件，但關于崔國權如何取得這些證件，只有崔國權的供述證明，沒有其他證據(jù)佐證，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四十六條的規(guī)定，不能認定崔國權犯購買武裝部隊證件罪并處以刑罰。原判認定上訴人崔國權犯買賣武裝部隊證件罪的事實不清，證據(jù)不足，本院不予認定。
???? 本院認為，上訴人崔國權無視國法，在我國領域外周邊地區(qū)開設賭場，以吸引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為主要客源，其行為已構成賭博罪，依法可以追究刑事責任。上訴人崔國權歸案后能坦白交代罪行，自愿認罪，可酌情從輕處罰。原判認定崔國權犯賭博罪的事實清楚，證據(jù)確實充分，審判程序合法。但原判沒有充分考慮崔國權的犯罪情節(jié)以及其悔罪表現(xiàn)，導致量刑不當，予以糾正。原判認定崔國權犯買賣武裝部隊證件罪的事實不清，證據(jù)不足，予以糾正。崔國權及其辯護人關于公訴機關指控崔國權買賣武裝部隊證件的證據(jù)不足的意見，經(jīng)查屬實，予以采納。上訴人提出余斌等證人與崔國權有利害沖突或債權債務關系，不應采納其證言。經(jīng)查，《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四十二條規(guī)定“證明案件真實情況的一切事實，都是證據(jù)?！保啾蟮茸C人的證言屬法定的證據(jù)種類之一，且與本案其他證據(jù)證明的事實相符，可予采納。上訴人及其辯護人的此項意見無事實和法律根據(jù)，不予采納。上訴人及其辯護人上訴提出其在境外開設賭場的行為可不予追究。經(jīng)查，2005年5月11日頒發(fā)的《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辦理賭博刑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三條規(guī)定“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在我國領域外周邊地區(qū)聚眾賭博、開設賭場，以吸引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為主要客源，構成賭博罪的，可以依照刑法規(guī)定追究刑事責任?！薄蹲罡呷嗣穹ㄔ?、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適用刑事司法解釋時間效力問題的規(guī)定》第二條規(guī)定“對于司法解釋實施前發(fā)生的行為，行為時沒有相關司法解釋，司法解釋施行后尚未處理或者正在處理的案件，依照司法解釋的規(guī)定辦理?！币虼嗽羞m用《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辦理賭博刑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的規(guī)定符合法律規(guī)定，對崔國權在緬甸開設賭場的行為可以追究法律責任。上訴人及其辯護人的此項意見與法律規(guī)定相悖，不予采納。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一百八十九條第（二）項、《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三百零三條、第五十二條、第五十三條、第六十四條以及《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辦理賭博刑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三條、第八條，《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適用刑事司法解釋時間效力問題的規(guī)定》第二條的規(guī)定，判決如下：
???? 一、維持佛山市南海區(qū)人民法院(2006)南刑初字第1605號刑事判決第一項對崔國權犯賭博罪的定性部分和第二項沒收賭資部分。
???? 二、撤銷佛山市南海區(qū)人民法院(2006)南刑初字第1605號刑事判決第一項對崔國權犯賭博罪的量刑部分以及犯武裝部隊證件罪的定罪量刑部分和決定執(zhí)行刑罰部分。
???? 三、上訴人崔國權犯賭博罪，判處有期徒刑一年六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十五萬元。
???? （刑期從判決執(zhí)行之日起計算。判決執(zhí)行以前先行羈押的，羈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自2005年6月30日起至2006年12月29日止。罰金從本判決發(fā)生法律效力之日起30日內繳納。）
????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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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 判 長 王 詠 章
???? 代理審判員 周 勁
???? 代理審判員 崔 祥 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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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年十二月 七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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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 記 員 潘 偉 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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